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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视前,衣着单薄的青年正窝在沙发的一角心不在焉地调着台。
突然,他面色一变,下意识捂住嘴开始闷咳,一声声连续不断的咳嗽,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,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压垮一般连绵不断。
他咳得整个人都不堪重负地弯下了腰,细瘦到凸起的脊梁骨显得他整个人颇为脆弱,似乎快要承受不起咳嗽的力度,将要垮掉一般。
就在刹那,他猛地弯腰一咳,在睹到手上的痕迹后,瞳孔乍然缩小。
一整个手心的鲜红色。
是血。
他在咳血。
润玉愣了两秒,随即面不改色地抽了几张纸,开始一点一点,缓慢而细致地擦拭着手心。
将那在苍白的肌肤上显得尤为刺眼的红色一点点擦去。
直到手心一丝痕迹也没有。
他运起灵力将血迹斑驳的纸巾焚毁,不留一丝灰烬。
随后,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,格外镇定地拿起了遥控,调起了台。
“...你还在想他?”
锦觅将手中的叉子用力搁在桌上,发出的脆响声在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。
旭凤不作声,他顾自迅速解决完了盘中食物,端起盘子转头便走。
“旭凤!”锦觅生气了,她猛地起来一把扣住旭凤的手臂,“你什么意思!”
旭凤还是不发声,他低头瞟一眼抓住自己的人,又转头示意性地看了眼手,明明白白地告诉了锦觅他的抗拒。
锦觅抓着他的手一点点扣紧,她逐渐抿紧了唇,下唇被她咬的反白,随着她低下头的动作,泪水也渐渐漫上了眼眶。
“为什么呢...为什么呢...明明是他一直在拆散我们,你为什么...非要去喜欢他呢?”
旭凤顿了片刻,随即缓慢却坚定地将锦觅的手拂开。
锦觅不甘,却也执拗不过旭凤。
他拂开了她的手。
关上门离开前,他给了她一句话。
“希望你能想明白,你的生命是由谁续的,我不想再看到你以死相逼。”
锦觅颓然无力地跌坐在地,随着面前的门被旭凤反手合上,无声掩面大哭。
青年的身形消瘦的可怜,他似乎方才正准备出门:西装外套才套上一只胳膊,便因突如其来的呛咳而被迫停止了动作,衣服半挂在了身上,凌乱的有些可笑。此刻他深深地弯着腰,一只手仿若支撑不住身体重量般摁在了一旁的柜子角,另一只手捂住嘴痛苦地闷咳。
“咳咳...唔...”润玉费力的撑起眼皮,缓下呼吸。
他竭力压住仍然想要咳嗽的欲望,摊开手一看。
果不其然,最近咳出来的都是鲜血。
青年维持着当下的动作,喘息了良久,似乎在试图恢复方才因剧烈咳嗽而消耗的体力,许久过后,方才颤颤巍巍地直起身来。
然而,就在他这次尝试还未进行到一半时,身体便不堪重负地颓然倾倒下去。
咚的一闷响磕撞在地板上。
润玉无力地躺在地板上,又开始低声咳起来。咳嗽牵动了心口的钝痛,两相一道发作,逼得他不得不将自己蜷缩起来,似乎这样便能缓和痛楚一般。
阿魇赶来时,润玉已不知自己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多久了。
他早已痛的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望着这般场景,少年瞬间湿了眼眶,他哽咽着将人从地板上扶起来,却在对方因为这么一个小动作便眉头紧皱时没忍住痛哭出声。
润玉感觉耳边很吵,他费劲力气掀开眼皮。隔着迷雾般的朦胧水汽,阿魇的面容显得不那么真切,润玉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有底气一点,但他吐出的字眼却仍然虚弱至极。
“阿...魇,别哭...”
听到这么一句,少年强硬憋住了哽咽,只是泪水仍不停地流着。
“好好好...我不哭,你和我回去好不好...求你了,这样你会死的...你真的会死的...”
“我...”润玉的声音微弱极了,他的神志似乎已经不太清醒,连带着他整个人都显得不那么真切,阿魇不得不凑近了他的唇边才分辨出那几个字眼。
“你怎么...总是能在我最狼狈的时候赶到呢...”
怀里的身体骤然沉下,阿魇心痛地埋在他冰凉的颈窝再也克制不住地放声大哭。
## 指路《伤如水》后文预警